第三十二章 吉时已到


小说:倾城邪妃:皇上请自重   作者:轻舞飞飞   类别:女尊王朝   加入书签   【章节错误/点此举报】   【更新慢了/点此举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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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雅帮她理了理披风,柔声道:“厉王说的没错,这火狐的颜色和小小姐最相衬。”还未过门,厉王竟能对小小姐这般体贴,雅心中是感动的,同时也微微的放下心来,若厉王能一直如此体贴照顾小小姐,她倒是很放心。
  小玲淡淡一笑。
  一边礼官有些着急,小声道:“郡主,吉时已到……”
  昔小玲眺眼远望,淡灰天际边相接的是满眼土黄,她知道那片土黄之地便是南胡疆土,是她今后要常住的地方,她向前微微跨了一步,微垂目光,自此以后,她便要离开故土,这故土有太多不堪回首的往事,却也有她最幸福的时光,仰首抬颚:昔家父兄姊妹,小玲要往南胡了,你们若在天有昔,请同小玲一同前往,今日一别,他日再踏故土之时,便是报血仇之日。
  “开始吧。”自宫女木托之中扯过红盖头,覆在头上,阖目,再睁开眼时眼前一片血红,红盖头挡住了全部视线,她眼前能看到的只有盖头,以及盖头上雅用金线绣上去的‘昔’字。
  “起驾——”礼官高声宣唱,手执皇家旌旗和煊赫仪仗的宫人数百人自偏门而入,在红毡两面排开,气氛庄重。昔小玲搭着稳婆的手,一步一步走下台阶,最后一阶台阶走下,稳婆的手换成了紫圆缺的手,他是护驾使臣,他要护送她直至驿馆外的花轿中,再将花轿送到两国交界处,送到厉王的手上。
  手执皇家旌旗的百余宫人在前面开路,后面是手拿各样礼器的内侍宫人紧随,再其后是司礼司官吏、司乐司官吏、手拿红锦木匣的随嫁宫女和内监,再之后是两顶遮天华盖,左面华盖下面是银裘朝服天紫国襄王。右面华盖下是火裘红盖头落雁宫桓郡主。襄王身侧小武,小武是手中紧握着一杆银色王旗,旗上银丝秀边,金丝嵌底,硕大一个‘阙’字正在风雪中烈烈招展。昔小玲的身侧是一青衣侍卫,侍卫手中也握着一铜制旗杆,杆上的旗身为玄色,周遭没有任何装饰锦纹,一个‘昔’字书在正中间,庄严、肃穆。
  这面昔字旗,是昔家的族旗,是昔尚王战场上的标致,曾经多少人见着玄旗便落荒而逃,五年了,五年未再见到这玄旗,护送桓郡主出嫁的士兵们,见此旗皆肃然起敬,眼神中溢满景仰,昔尚王在士兵们眼中,是永远的勇士、英雄。
  花轿就在红毡的尽头,金丝挑绣暗纹的轿帘中间一个明晃晃的‘囍’字,四角飞檐上挂着红绸绑成的红花,十六名身穿红色的轿夫垂首立在花轿的两边,只等着桓郡主上轿。
  紫圆缺的手很暖,手心很宽,虽只是指尖贴在他的手心里,仍暖到她不想放开,可这红毡再长,仍旧有个尽头,锣鼓声越来越近,近到震耳欲聋,昔小玲知道眼前便是花轿。
  “小心。”微促的声音,他手上的力道蓦然抓紧。
  看不清前面的路,昔小玲只能靠着眼前寸余缝隙去猜测着下一脚要落在哪里,故而没有看到花轿前的横栏,险些绊倒。正想掀开盖头一角,就见到一双银色朝靴踏在那横栏上,将横栏压至最低,同时伴着紫圆缺的声音:“前面有横栏,慢些。”
  搭在他的手,跨过那横栏,踏上花轿,却不舍得放开他的手。紫圆缺亦是迟疑的片刻,才松开她的手,“圆缺。”她轻声唤他的名字。
  明显感觉到他未完全撤离的手一顿,她知道他听到了。“我不忍雅离开故土,可否请圆缺将她带回苍耀?”
  她是因为有事相求,才如此温柔的唤他吗?这个女人……紫圆缺嘴角浮现一丝苦笑。
  小玲看不见他的表情,不知道外面唢呐喧嚣,他可否听清了她的话,“圆缺?”
  紫圆缺敛着眉,“好。”就算她是不如此的唤他,他仍旧会答应,只要是她说的,他都会应,可能是因为她是恒少的妹妹,他便一再的对她纵容。
  抽回手,将轿帘落下,深凝花轿上的那硕大的‘囍’字,苦意在嘴里蔓延,无力的一抬手,礼官高声宣唱:“抬轿!”
  十六名轿夫同时将轿竿担在肩上,奢华宽大的花轿稳稳抬起,花轿飞檐上的红花晃动亦如昔小玲起伏的心。
  紫圆缺翻身上马,沁和元宝紧随在侧。
  雅在皇家驿站的偏殿殿门后,看着送嫁队列浩浩荡荡向着两国交界处行去,蜿蜒路上锦旗幢幢遮天蔽日,随行的嫁妆百余人挑抬,锦衣华服的侍从宫女将这列队伍点缀的锦光花色,犹如一条向北飞去的彩凤。
  雅在心里默默祈愿:小小姐,一路安好。
  皇家驿站距两国交界处仅有百余里,于天紫接壤的另一端,早有接亲的队列一次排开等候在那,位列最前端的高头骏马之上的便是一身喜装的厉王。墨发被红带悉数束于脑后,红带上嵌着红玉冠,白皙肤色,眉如画、鬓如裁,天姿夭夭,妖魅灼灼,方才惊呼于桓郡主美貌的天紫人,此刻再次被厉王之貌惊呆住。
  心中皆暗道:这事上竟有如此妖魅男子,难怪钟情桓郡主,此等美貌,若平常女子相配,定会被比的黯然失色。
  依照礼数,紫圆缺翻身下马,黎墨武亦下马,相互致礼,一面素然淡雅。一面妖冶极华,两相对立,躬身气度竟不相上下。
  锣鼓喧嚣悉数停止,寂静的两国交界只听得道呼啸的北风吹动旌旗列列作响,雪花纷飞,迷乱众人之眼,“有劳襄王殿下一路相送。”黎墨武半勾这嘴角,眸光投了过来。
  紫圆缺喉结微动,似压住翻滚情绪,半响才开口,一开口声音微哑:“望厉王能善待桓郡主。”
  “这是自然,日后桓郡主便是本王的王妃,襄王殿下就无需挂牵了。”
  黎墨武的声音清亮,昔小玲端坐在花轿中听的分明,眸色闪闪,微一抬手撩开花轿垂帘,垂帘上帘珠晃动,撞击出清越之声。南胡迎亲之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,想看一看这传闻中美貌绝伦的桓郡主究竟是何容颜,却只见喜红的嫁衣,珠履霞帔,大红的盖头掩住全部容貌,见不得半分容色,只能见到那盖头上金线绣制的‘昔’字昭示着身份。
  耳闻是昔家人是一回事,今日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,再去看那花轿旁立着的玄色‘昔’字旗,众人面上皆带上敬色,此情此景,竟比一个时辰前太子迎娶天紫嫡郡主还庄重肃穆。
  紫圆缺也听闻到身后花轿的动静,她是不是等不及要嫁给他了?紫圆缺心中苦涩,有些话却不得不说,抬眸对上黎墨武的脸,一字一顿:“昔小玲是昔家嫡女,是天紫的桓郡主,更是本王珍视之人,厉王殿下若有半分慢待,便是与襄王府为敌,望厉王殿下凡事三思而行。”
  大婚之际,无人料到淡雅襄王竟说出如此激进言论,为了庇护桓郡主,竟愿拿襄王府与厉王相博,无论是南胡的人,还是天紫的人,心下都暗暗一惊。
  昔小玲心中更是一颤,火裘下的手一抖,轿帘垂下又发出一阵清脆之声。
  黎墨武嘴角露出一丝玩味之笑,一躬身:“本王谨记襄王教诲,也愿襄王早日寻到命中天女,早日迎娶襄王妃。”那丝玩味之笑在话音落下之时变得冰冷,霍一抬手,号角齐鸣,南胡的礼乐不同于天紫的喜悦,是以重鼓为基调,长号为佐,铃铛鹿角喧闹,混杂在一起,诡异的编排。
  南胡喜婆簇拥而上,掀开花轿的轿帘,将蒙着盖头的昔小玲扶出来,跨过两国交界处的火盆,带至南胡国备好的鸾车前。
  天紫礼官赞诵姻约媒妁之言,南胡使臣随后颂吉词,天紫宫人将嫁妆悉数交于南胡侍女手上,南胡侍女回礼各色帛锦,一系列繁琐礼节过后,才算交接完毕。
  下一步,桓郡主要登上喜色鸾车随迎亲队伍北去,紫圆缺要骑上银色骏马挥空空喜轿南归。
  众人皆等着,只是,两人皆没动,紫圆缺的目光凝在那喜红盖头上,似乎要将那盖头灼破,想看一看那盖头下她是何神情。昔小玲却在斟酌着心中千百句话,想着那一句话说出来,才会适宜。
  可她心中的千百句,却没有一句合适宜,朱唇轻启,又合上,仅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,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但黎墨武却听到了,眉头瞬间皱了。
  “王妃,该登鸾车了。”黎墨武清冷的声音自耳边传来,同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,那手虽纤细修长,昔小玲却分辨的出来,那是一个男人的手,此时敢握住她手的人,只可能是黎墨武。
  攥住她手上的力道让她不能再迟疑,只得转身登上鸾车,相携着她的人也一同上了鸾车。鸾车幕帘垂下,遮住外面的天光和雪色,也隔住了那矗立的银白色。
  紫圆缺定定的看着昔小玲,他以为她要说什么,却终失望,看着她和他一同登上鸾车,看着幕帘垂下,看着鸾车滚滚车轮驶向北方,看着迎亲的队列渐行渐远。
  他静立在那,恍若两国交界处的一尊雕像,漫天的飞雪将他银袍覆住,又覆上他的浓眉和长睫,睫下的雪花被体温暖化,形成一弯弯流下的水印,像极了流下的泪水。